【余生为赎】第39章
“欧董，”祁初微微一笑，将手里端着的红酒给他，“这支黑皮诺，出自香贝丹，想必口感不错。”
欧谨接过酒杯，不免赞叹：“祁先生还是如此贴心，能记住每一个人的喜好。”
他素来爱品好酒，祁初显然是在投他所好，却又不会显得过分逢迎。
舒服。祁初给欧谨的感觉，从来就是两个字，舒服。
祁初稍稍低头，“我也只有这点本事。”
欧谨与柯阑对视一眼，皆是但笑不语。
祁家一直在走下坡路，祁豪生在外的名声又极差，在这种前提下，欧谨和柯阑本是不欲与祁家人有任何交集的。
但祁初就是凭他口中的“这点本事”，让欧谨和柯阑对他的印象都不错。哪怕他已成了个家奴，没任何利益可图，也无需讲什么礼节，欧谨和柯阑见到他时，还是愿意主动和他说几句话。
祁初垂下手，将冰到他指尖发麻的威士忌，轻轻贴在柯阑红肿的脸颊上，“不是给你喝，是勉强代替一下冰袋，为你消消肿。”
胀痛果然轻了些许，柯阑长舒口气，对欧谨嗔道：“你看人家！”
他颇为艰难地坐起来，又对祁初亲亲密密道：“祁初，你一定是我上辈子的好姐妹！”
欧谨将红酒杯搁在桌上，在他身边坐下来，一手揽着靠在自己肩上，一手接过祁初手里的威士忌，“敷”在他脸上，凝眸检查了下他嘴角的伤，道：“一会儿不能打在脸上了，你明天还有个会要开。”
柯阑疼归疼，但还没爽够，闻言有些失望，抱怨道：“人为什么要工作啊。”
这俩人是从来不顾忌外人的。赵秘书就算是跟着老板见过大世面，也不太能接受两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在他面前上演某些奇怪play，如坐针毡，尴尬得直抠脚。
他瞥了眼祁初，却发现人家淡定得很，垂着眸子安静坐在沙发里，一副非礼勿视的姿态。
祁初当然是见怪不怪，他现在比较奇怪的是，裴夕照到底为什么会想结交柯阑。以柯阑这个泼辣张扬的性子，十个裴夕照也招架不住。
他想起某次在书房陪裴夕照工作时，看到的策划书某一页，是什么计划把新系统植入可穿戴设备。他推测，也许裴夕照是为公司考量，如果能和数一数二的时尚集团合作设计可穿戴设备的外观……
祁初有些头疼，确实，人为什么要工作啊。
柯阑不知怎么翻了脸，恨恨推欧谨一把，“累死累活，还不是给你赚钱！”
“怪我。”欧谨知道他是没玩尽兴，低声安抚他两句，接着转移话题，“祁先生为什么是你上辈子的好姐妹，这辈子不能做吗？”
柯阑道：“我这辈子不和太感情用事的人做姐妹。”
“……你啊。”欧谨无奈失笑，但也无从反驳。
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，祁初确实是一直在被各种感情拖累着的。
谁都知道祁家不成气候，祁初如果能早点跳出来，他自己可以活得很好，可他偏要拖着祁家，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，还常常被人低看一眼。
答应给裴夕照做家奴，就更是让了解他的人感觉惋惜。祁初明明有许多选择，无论怎么选，都不会比沦为家奴更坏，但他偏偏选了最坏的那个。
柯阑抬脚踢了踢祁初的小腿，“喂，听说裴夕照是你初恋啊？初恋有什么用，能把你贬作家奴的男人，能是什么好东西？”
欧谨扯他胳膊，阻止他道：“说得过了啊。”
“干嘛。”柯阑将他手甩开，“我有什么不能说的？别人捧那位裴总，我不捧！我和他不是一个圈子，八杆子打不着，我还怕得罪他吗？我就说！”
一直沉默不语的祁初突然抬眸。
“越是八杆子打不着的，合作起来才有噱头。”
他眼底光彩流转，似是蕴着蛊惑人心的魔力，语气轻而扣人心弦。
柯阑心间一动，若有所思地与欧谨对视一眼。
过了有一会儿，他问祁初：“你的意思是……？”
祁初是看裴夕照想结识柯阑，才从中牵个线，但合作什么的他也仅仅只是推测，不想将话说得太明确，把属于裴夕照的主动权交出去。
“我就随便说说，没什么意思。我只是裴先生的家奴而已。”
他重新垂下眼睫，在昏暗的灯光下，谁也看不透他真实的想法。
柯阑撇嘴，夸张学他的语气：“我就随便说说～”他转头对欧谨说，“这会儿开始装老实了，他有一万个心眼子。”
欧谨打趣道：“怎么这样说你上辈子的好姐妹。”
柯阑冷哼一声，矜贵地伸出一只手，欧谨会意，像扶太后一样扶着他站起来。
“再去玩一会儿。”柯阑懒懒警告他，“只能打我的鼙鼓，再把鞭子甩我背上，你就完了。”
欧谨自然是顺着他，笑着应：“好，好。”
柯阑弯腰，伸出指尖弹了下桌上的酒杯，对祁初道：“谢了。我就喜欢漂亮又有心眼的男人，希望还有机会和你聊天。”
赵秘书能被裴深川看中，带在身边，也算是个人精了，他听到后面，就能意识到祁初并非是与柯阑闲聊，而是有更深的用意。
而柯阑又是出了名的难搞，眼高于顶，欧谨则被人称为笑面虎，面热心冷，祁初能被这两位另眼相看，赵秘书也不得不承认祁初是有一些过人之处。
赵秘书终于领略到传闻中光彩照人的那个祁初。
然而，在欧谨和柯阑相携离去之后，祁初身上的那股灵动的光彩，瞬间黯淡了下去。
他神色怔然，像是方才你来我往的交际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，就那么僵坐了半晌，突然躬起腰来，双手插进头发里，整个人透出一种无声的崩溃。
赵秘书被他吓了一跳，试探着问：“……祁先生，您还好吧？”
祁初默了片刻，涩声问：“赵秘书，你也听过那句话吗？”
赵秘书摸不着头脑，“哪一句？”
祁初没有回答，但那句话如同魔咒一般，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。
——多亏祁初生得漂亮，不然祁家两年前就完了。
这句话里藏着极度暧昧又恶劣的深意。
祁初微不可闻地喃喃道：“如果他知道了……就完了，他不会再要我了……”
恰在这时，一道略显刺耳的嗤笑声从祁初背后响起。
“瞧瞧这是谁，”祁钰带着几个同伴走过来，面上尽是奚落之色，“我还当是谁家的大少爷，在沙发上坐得这么舒坦，原来是裴总的家奴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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强调：小祁是为小裴守身如玉的！
但就是出现这种流言，普通情侣都会心生芥蒂的，更不用说他们俩本身就有信任危机，而且小祁知道小裴有多纯情啊，越纯情越接受不了这种事的。
所以现在的小祁超绝望超崩溃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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