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余生为赎】第62章
现在的祁初在裴夕照眼里就是个瓷娃娃，裴夕照不敢让他出自己的视线，生怕一看不到又出什么事。
祁初要洗漱，他就跟到卫生间守着，来回踱了两圈，忍不住粘上去，从祁初背后拥住他，下巴搁在他肩上，像只撒娇的大狗。
祁初腰背一僵，含着牙膏模糊道：“两天没洗澡了……”
裴夕照抬眸，从镜子里看他，祁初头发睡得有点乱，但仍是清清爽爽的样子，身上少了那些复杂的香水、身体乳味道，只有睡衣上清淡的洗衣液香气，显得整个人很软。
裴夕照情不自禁，在他修长的颈侧落下一吻，“怎么都好看。”
祁初被他弄得有些痒，偏头躲了躲，眸中不自觉透出点笑意。
裴夕照环在他腰间的手缓慢往上，轻轻按在了他胃部，掌心的温度透过睡衣传到他皮肤上，“这里还难受吗？”
“不难受了。”祁初摇了摇头，抬起空着的左手，想覆在裴夕照手背上，中途却改了方向，打开水龙头，在水下仔细冲洗了几遍手，总算觉得没那么脏了，又怕把水弄到裴夕照身上，犹犹豫豫地到底是没碰他，只低头漱口。
裴夕照稍稍放开他，方便他弯腰漱洗，在他身边继续道：“医生说你最好能留院观察几天，再挂些消炎药。等你身体好点，咱们再去做个全面检查。”
“全面检查……”祁初漱好口，抬头看镜中自己憔悴的面色，干笑道，“这就不用了吧。我身体素质很好的，这次是太急了才出了点状况。”
不知道为什么，裴夕照总觉得祁初醒来之后和他说话的语气很客气，透着一种微妙的距离感。他们两个人的关系，其实更多是祁初在主导，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，当祁初不主动亲昵时，气氛就会无可避免地走向僵硬。
裴夕照只能干巴巴地劝他：“还是做个吧，检查检查也放心。”
祁初打开水龙头，又开始洗手，神经质地来回搓洗几遍，直到裴夕照在他身边动了一下，发出轻微的声响，他登时一惊，飞速关上水，像是做了什么坏事生怕被发现。
他擦了擦手，慢吞吞转过身，若无其事抿唇笑道：“但我才刚体检完没多久呀。家奴进门之前，都会有详细的体检报告发给主人的，是不是夹在太多文件里，你没注意到？”
裴夕照呼吸一窒，整个人都僵硬起来。“家奴”两个字对于他来说，已经变成了插进心里的刺，一碰就是尖锐的疼。
“我很健康的。”祁初顿了顿，和他强调，“没有任何不干不净的病，报告里都有写，真的真的，你要是不放心的话，我回去把报告找出来给你看，好吗？”
“……我不是担心这个！”
裴夕照生怕祁初误解他的意思，但又不得不承认，是他先误会了祁初。他又悔又急，语气难免有些冲，随即就见祁初面露惶然，往后退了半步，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。
——祁初在怕他。
裴夕照不敢相信，也不明白，他和祁初怎么就到了现在这步。
他忍着一腔情绪，轻手轻脚将祁初抱进怀里，努力放缓了语气，生怕再把人吓到，“对不起，对不起，狄英那件事我都听乔小姐说了，是我误会了你，我不该不听你解释，还动手打你，都是我不好……我好像一直都没有体谅过你的难处，我不是个称职的爱人。”
“你都知道了啊，”祁初并不惊讶，也没有沉冤得雪的感觉，只苦笑道，“这事儿我确实是有点难处，但也确实是不光彩——你说得没错。”
他怔怔叹了口气，又道：“我有时候也想，怎么不光彩的事都在我身上发生呢？可能我这个人本身就有些问题吧。”
“不，这不能怪你，你明明是受害者！”裴夕照心疼又自责，“是我不分青红皂白，说那些难听的话伤你心，你打我骂我怎么都行，但别因为这件事否定自己，你是很好的，你值得一亿个小熊娃娃！”
祁初一愣，乍没反应过来，“什么小熊娃娃？”
裴夕照还想再和他说，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。祁初像是被惊了下，连忙从他怀里出去，“……是不是医生来查房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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